过去,李开复为中国学生所熟知多半源于他写给青年学生的七封信,那七封信是通往微软、谷歌的密钥。后来,因病痛沉寂数年,他的第八封信迟迟未寄出。现在,李开复如果提笔再给青年学生写一封信,话题一定离不开AI(人工智能)。
李开复是AI技术的坚定拥护者。作为美国最早的人工智能博士之一,他的老师、同学、朋友甚至学生,现在都已经是AI方面专家。随着中国AI风口的来临,李开复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各种舞台上,为AI“站台”。
之前,李开复的身份先后是微软全球副总裁、谷歌大中华区总裁、创新工场董事长。如今,他又多了一重身份——北京前沿国际人工智能研究院首任院长。作为首任院长,李开复发布了研究院的任务,希望把北京打造成为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的人才中心,特别重要的是推进产学研结合。
“人工智能不只是写论文的游戏。”他说。
“虽然我们的论文数字追上了,但专利是非常重要的”
“无论是创新工场还是我个人,都有一个对接国际的梦。”李开复说,他一直在为这个梦努力。
2017年5月,李开复在哥伦比亚大学2017毕业典礼上演讲,展望了未来十年的生活,他认为,人们即将迎接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中国是巨大的AI市场。2017年6月,李开复在外国媒体发表专栏文章《人工智能对人类社会的真正威胁》,提出凭借数据和人才优势,大部分人工智能所创造的财富会流入美国和中国;今年的达沃斯论坛,李开复再次提及人工智能的发展和中国的优势……
这些年,李开复不停地在国际上发声:“中国AI崛起是必然”“中国的AI渴望和你们对接”……他想让世界了解中国的AI发展,让中国能和世界各国合作,一起面对AI带来的机遇与挑战。
“我一直认为中外合作的机会远远大于竞争,国外的学者其实很渴望了解中国的数据和中国的市场。”李开复在和许多国外朋友聊AI的发展时,发现许多学者对中国有极大兴趣,“大部分都渴望了解中国”。同时,国内的学生也很渴望国外的“大牛”来指导,“这种‘大牛’不是真的当场教了你怎么编程,而是说我听到了‘大牛’对未来的看法,可能就改变了我整个人生观”。李开复说,两边都有渴望都有需求,所以应该更多地进行对接交流。
李开复走访了世界各地多个国家多座城市,他觉得许多国家、城市的AI技术发展都有值得中国借鉴的地方。“以加拿大为例,它就把人工智能放在第一位置。在国内,当然我们每个城市都把人工智能放到重要的位置,但是我觉得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人工智能这一个方向要比另外的9个方向都更重要。”李开复说。
中国还有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李开复认为,从投资额度来说,美国投入的比中国更多,AI公司的水平也有差距,专利的数据也远远落后于美国。“虽然我们的论文数字追上了,但专利是非常重要的,这个不能落后于美国。”而在专利的背后还隐含着顶级的研究,如果看顶级期刊论文或看图灵奖,这些特别顶级的科研专家排名,还是美国、欧洲、加拿大在前,然后才轮到中国。“另外,AI工程师的数量和AI科学家的数量,中国也是不足的,所以教育方面的加强特别重要。”
再给30年也做不出“类人”的机器人
如今,很大一部分人把人工智能当作科幻中的强人工智能,即达到人脑的能力。但是,“未来十几年最大的机会一定是实现所谓的‘弱人工智能’,完全不需要实现人脑的所有功能,完全实现人脑所有的功能是非常困难的。”李开复说,未来可预见的日子,弱人工智能的完善都会是他和他的团队所要努力的方向。
“我觉得索菲亚机器人得到公民的认证是一个噱头,YannLeCun(注:美国工程院院士、Facebook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长)作为机器学习的专家也批评了这个,他用的是严厉的‘骗局’两个字。”作为历史上首个获得公民身份的机器人,索菲亚的诞生在AI圈引起了极大轰动和争议。李开复认为,索菲亚跟人是完全无法相比的。“我们再给他30年时间也做不出一个真的类人机器人。”
今天的人工智能,简单而言是在某一个特定的领域,用大量的数据作出比人更精确的判断,来创造价值,创造效率,人类不再需要做重复性的工作,让人类做更有创意和更有爱的工作。
回顾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李开复把它大致分成了四个阶段。最早是互联网浪潮,互联网积累了大量的数据,有了数据就能不断改进技术产品,AI技术就能不断迭代。随后就是把AI用在能想象的每一个领域,比如金融业、教育业等。在第二波浪潮里,是把已有的数据拿来做训练,让人工智能模型提升传统的产业。第三波浪潮,是捕捉过去从来没有的数据,从里面探索发现开发创造从来没有的应用,比如人脸识别让工作更有效率。现在是第四个阶段,自动化的AI,这时的AI不只是能看能听,能分析大数据,也能动。
“人工智能今天只是在单一领域,用大量的数据来做非常好的优化,它优化的目标是人定的,这个单一领域是人定的,做出来的结果也是人定的。人随时可以关掉它,所以它只是一个工具。”李开复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人工智能本身就是最好的工作
2030年前,因为AI等技术的发展,会有大量的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在今年的达沃斯论坛会议期间,在麦肯锡集团组织的晚餐讨论会上,这个问题被讨论,麦肯锡研究总监强调说,这不是说失业数据会呈现这么大的下滑,而是说很多工作被机器取代之后,工作的时间和待遇都会大幅度下滑。很多人想换个好点的工作,但他们却没有足够的才能。而才能的要求会越来越高,甚至让很多人升级无望。
另外,也不是蓝领工人最惨。晚餐讨论上,有嘉宾举例说,一个年收入2万美元的清洁工,机器人未必那么容易取代。但是有了AI,一个年收入8万美元的牙医助理就彻底被取代了,这个工种会彻底消失,而且牙医助理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这个科技浪潮导致人们重新培训个人工作技能的需求巨大。
“我觉得可能从15到20年的时间来看,被取代的工作可能会是在10%到50%之间,我个人可能会偏向比较高的数字。”李开复认为,在单一领域,人工智能可以取代不少工作,尤其是重复性较高的以及流水线生产的工种。
当AI取代了这种重复性、工具化的工作,那人还能做什么?
“做AI不能做的。”李开复认为,目前的AI技术,有许多不能做的工作,“创造性的工作是不能做的,复杂性高、跨领域的工作是不能做的,还有关怀型服务型的工作是不能做的。”
除此之外,AI的发展也会创造许多新的工作,李开复表示,人工智能本身就是最好的工作,“那些能够驾驭人工智能的工程师、专家还有相对简单的机器人的修理者等,都是新的工作。”李开复说。
责任编辑:吴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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