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米未创始人CEO马东
大家下午好,在尹鸿教授后面演讲的感觉,有一点像跟在高晓松后面谈音乐,跟在蔡康永后面谈情商,想跟大家分享的内容可能跟尹鸿教授说的大部分都是一致的,谢谢视听协会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跟大家做这么一个分享。我简单的说三个主题,一个是内容公司的行业观,第二叫做内容公司的创作观,还有我们期待对原创的奖励。
我们自己是一家做网络综艺的公司叫米未传媒,我们做《奇葩说》,我们做了其他的访问,大家也还知道的一些节目。有的成功,有的不成功,就不聊了。最近我们上线了一个节目叫做《乐队的夏天》,我不是一个特别爱做广告的人,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给予特别多的关注,为什么后面会说一下,因为我们自己是一家内容公司,没有把自己定义为一家技术公司,因为我们觉得制作不足以涵盖我们做的事,我们愿意把自己定义成一家内容创作公司。应该有什么样的行业观,是我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一个内容公司不应该过多的关注行业,我们会发现其实整个内容产业,每一次重大的这个行业大的发展,都是在技术推动下,每一次大的技术变革,都催生一大批更好的创作者,以更好的方式出现,以更好的形态为大家提供内容产品,为更多的人服务,效率更高,成本更低,大家更舒服,所以人更高兴,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逻辑。所以技术进步对于我们这个行业来说特别重要,毫无疑问,对整个人类的发展也特别的重要,让我们的生活有彻底的变化。与此同时我们应该看到,我们大概在自己的自然年龄的什么阶段,着什么急,为什么事而着急,为什么事需求,艺术作品,文艺作品,内容作品,帮我们派遣那种忧虑,让我们做到赏心悦目,其实是一致的。这句话怎么说呢,我举一个例子,咱们在座的很多人都读过李商隐的那首诗《无题》,小的时候读的时候只觉得它美。今天我们自己在做创作的时候发现,这首诗跟我们的生活相去不远。做一个粗浅的比喻,你们别传出去,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你们觉不觉得这其实就是你生活里的唱K,想一想看,在你的娱乐生活,在你今天丰富的休闲生活里面,这个场景是不是经常出现,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是不是有心怡的人就在隔壁的房间,你想去找他,又不好意思去敲门,但是你们总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玩游戏,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猜拳,还有狼人杀,最后两句,唑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就是到点了,纯K关门了,还得上班,我们的伤感是一样的,今天晚上的欢愉是暂时的,明天早上该干吗干吗。我说李商隐的这首诗是一个不恰当的类比,但是我说从古至今,我们人在一种特定的成长和场景里面的精神需求,有可能是高度一致的,在自识需求这个层面,是不是像技术进步那样跨越式发展,好像没有,我为什么举这个例子,因为我觉得这是内容创作的根基。内容产品是为人的心智服务的,排解人的焦虑,或者叫做向人更多的展示这个世界的真善美,这一点从古至今没有变。从事内容行业的人,从事内容创作的人,其实是非常幸福的人,也就是基于此,我才说做内容公司的人,是不是可以少关注一些行业,行业里面有寒冬,不是今天才有的,很多创作的大咖都在这儿,从我们开始做这行的那一天,哪一天真的顺风顺水过了?哪一天不是为了创作殚精竭虑,不是为了作品面世之前的战战兢兢,我们面对的一直是一样的事,所谓的寒冬、资本泡沫,那是资本进入这个市场之后,这个行业之后所带给我们的他们的词汇。内容创作者本身,我们可以不过多的关注那些,因为只有你做得好,你挤进头部的创作团队,成为前20%甚至前5%的优秀创作者,你在这个行业里面才有真正的长期发展的可能性,这是我个人的行业观。
然后说说一个内容公司应该有的创作观。当年《欢乐颂》上的时候,收视率有一点担忧,然后我跟侯鸿亮老师通了一个电话,我说我特喜欢这个剧,不是制作,也不是演员,那些东西对于正午阳光不是问题,我说的是它切中了时代脉搏,前两天热播的《都挺好》,就切中了原生家庭,跟我们自己父母辈的那种焦虑,原来在我们的主流媒体创作领域叫做时代脉搏,今天我们做网络创作的,要换一些时髦的词,其实大可不必,从来都是一样的东西,一个伟大的作品从来都是时代的作品,都是切中当下的人的关注、关怀、关心,才有了他的生命力。对于我们来说,内容产品到底是什么,我觉得有一个标准叫做智力总投入,有多少人把他们最重要的经验在一段时间里面高密度的投入在一个作品里面,侯鸿亮老师在这儿,创作一个作品的时候要筹备多长时间,我相信时间都不会短。中午跟爱奇艺的老总吃饭,谈到《破冰行动》,也积累了一个漫长的积累的过程,我们叫做智力总投入。也有人找我做节目,4月份的时候找我说马东能不能做一个节目,我说好,什么时候上,7月,我说我做不了,不光我们公司做不了,我个人也做不了,因为我不信,我不信在短时间内就能够做成一个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平台,对得起客户、商业投入,也对得起观众的作品。我们的团队不是996,不是997,所有人把热情投放进去的时候,依然还有那么多的遗憾,这就是我们逐渐在清晰的创作观。做了《奇葩说》之后,市场、受众给了我们很多的鼓励,那个时候我们膨胀,我们觉得我们可以做很多的东西,我们同时做了四个节目,把一个导演组分成四个总导演,各带一拨人去做,结果乏善可陈。一两年前我们开始调整战略,把所有的导演放在一个任务上,一年我们只做两个项目,上半年就是《乐队的夏天》,以及年底会跟大家见面的《奇葩说第六季》。也许对于一个平台来说,对于投资者来说,对于商业逻辑来说,不是最优选,但是对于内容公司来说,是唯一的选择。可以不是最优选,但是对不起,这大概是你能活下去的唯一的选择,这是我今天的一点认识。所以奇葩说是第一个网综,是目前存活最长的一个网综,今年我们会去制作第六季,设想一下,第一到第五季如果没有变化,靠着老粉,靠着大家的热爱,我相信他活不到今天。最重要的创作原则叫做“每一季都是一个新的节目”,我相信只有如此,才能真的对得起投资我们的平台,对得起投资我们的客户,对得起喜欢这个节目的受众。说两句,《乐队的夏天》,你们星期六晚上都干吗啊,要看街舞,也要看《乐队的夏天》。我觉得我们常说这个行业在寒冬,好像有一点问题,相信我,这是我们这一辈人做这个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繁荣景象,什么时代再往前数,中国曾经有过这么多的内容,这么大的投入,这么多的品类供你自由选择,三大视频网站都说亏损的很厉害,要没有他们的亏损,怎么有老百姓这么高兴的文化娱乐生活呢?但我本质上觉得这是一个资本运作的过程,是他们在投入期,他们今后会有所回报。那反过来说,还想说《乐队的夏天》,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想去做乐队?我们耳熟能详的欧美的特别棒的乐队,都出现在他们的工业化后期,有很重要的原因是家里的家长给孩子买得起乐器了。有无数伟大的乐队是诞生在车库里的,每一种内容形式,每一种艺术形式的出现,跟整个社会结构是息息相关的,有密切的关系,我们觉得今天的社会发展到这个程度了,我们应该回过头来关注中国的乐队文化,更重要的是去催生、影响、示范让今天的年轻人能够拿起琴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表达自己健康的那个情感,这是我们对这个乐队节目的一个初衷。我们努力在做,做得好与不好,我们认,我们经受用户的检验,但是我们肯定会去做。
第三个观点叫做原创期待奖励。我们做乐队节目之初,就有人说你们是不是在学韩国的那个节目,因为他们最近有一个节目叫《超级乐队》,评分非常高。有人看了《乐队的夏天》的第一季,说这两个节目完全不一样,韩国的节目是各种乐器的演奏的比拼,最后凑成一个乐队,我们做的是乐队当中的队。乐很重要,但是队更重要,我们描述的是人跟人之间的情感、关系,像婚姻一样的乐队关系。李老师说天底下几个最不该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了,就叫乐队,是因为这个点而去做的这件事。那我们明白了,因为你们的筹备也在前面,所以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节目,大家为什么一听到乐队会先想到说,你们是不是照搬了韩国的一个节目,我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存在了若干年了,就是今天我们的任何一个综艺都在韩国能找到影子,他为什么之前英国、荷兰是世界模式的发源地,中国的节目模式为什么这几年全变成了韩国,难道是他们比我们聪明吗,不是,比我们有钱吗,更不是,恰恰是他们在相对预算紧张的情况下,激发了他们的原创性,而我们的工业化程度因为走得过快,才学习了人家的制作,而忽视了或者叫懒得花那么长的时间,更多的去关注原创本身。米未传媒是一家小公司,这个行业里面,很多公司的商业模式不一样,我对于做版权节目的公司非常敬佩,因为他们比我们先进很多,但是米未的原则是做原创节目。原创期待奖励,就是想吃奶的孩子哭两声,无论是政策层面,还是各位媒体朋友你们手中的那支笔,那个键盘的舆论层面,更多的关注从零到一的那个原创。允许它失败,允许它犯错,但是应该鼓励他去尝试,应该鼓励他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因为我觉得这万变不离其宗,是内容生产的核心当中的核心,长期来讲,这也是中国工业化所经历的过程。
今天我们在讲华为的故事,在我们的内容行业,我们也期待有更多的原创和更多的基础方面的投入,能够受到社会的关注,今天就跟大家分享这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