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编辑学会会长郝振省
一、现状
关于数字出版与广电融合的现状,郝振省指出主要是两个大的板块,数字出版与广电的融合已经进入一个深度的阶段,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一个是技术层面,一个是内容层面,这是讲它的正面的效应,还有存在着两个瓶颈,发展的瓶颈。
郝振省讲到了,数字出版与广电已经进入了一个深度融合的阶段,这体现在两个层面,从技术层面来看,以人工智能、大数据、认知计算等新技术运用为支撑,实现了虚拟现实(VR)现在也比较热,和增强现实(AR)、全景视听等企业,广电工作者都知道,和新闻出版结合最早的河北农家书屋当时一开始就坚持多年的数字电视的阅读,就是以有线电视网络作为传播渠道,将数字化的读物在电视上发表。用户在电视上进行阅读,这种借助广电数字的阅读,不仅解决了读书难的问题,减少了购买的成本,加快了农家书屋的更新速度,而且丰富了阅读体验,既有看的功能,也有听的效应。
从内容层面来看,广电系统的渠道辐射面广、影响力大,在传统的出版时期,很多优质出版物就是通过广播和电视的形式为读者所知晓、所了解,从而形成良性的市场互动的效应。郝振省举例说道:“路遥的作品《平凡的世界》实际上写第二卷的时候不看好,他自己也觉得很沮丧,这个时候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覆盖了960万平方公里的空间,一下子成为非常畅销的出版精品。从1988年3月27日开始一共播出了126天,直接听众超过3亿人,何止3亿人呢?一直到今天,《平凡的世界》成为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品牌,这里面有广播电视很大的功劳。还有其他的作品,李准的《黄河东流去》等等优秀的文学作品、文学出版物都曾经长期播出,使优秀的出版内容得以传播。当然也使我们广播电视事业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张扬。”
最近中央电视台播出《中国诗词大会》,在引起收视热潮的同时,也带动了古典诗词图书的出版和阅读。中华书局出版的《中国诗词大会》栏目的图书热销。郝振省从中感受到,传统的和新兴的媒体出版和广电的媒体的融合是非常地让人振奋的。他讲到,《中国诗词大会》之所以能够成功,没有多少年出版物的积累和它的底蕴的支撑能有那么好的《中国诗词大会》吗?反过来,《中国诗词大会》一经播出,一下子出版图书热销,很多地方都能见到《中国诗词大会》的出版物,自然其出版社也从中获得了部分利益。
二、瓶颈
郝振省也讲到了存在着两个发展中的瓶颈,一个是内容瓶颈,一个是技术瓶颈。和两个激动人心的场面相配套,发展的瓶颈也是技术和内容两方面。从内容方面来看,浅层内容的过度传播,使优质内容的传播遇到了极大的障碍。业界有一个说法叫劣弊驱除良弊的现象,在内容产业已经有所体现,由于互联网、移动终端、微信、微博的便捷性、便携性和随意性几乎到了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无孔不入的地步,这就为过度的传播提供了条件和土壤。他提出来“过度传播、过度消费”的问题,认为不能一味地简单地为新媒体唱颂歌,还是要辨证地来看。而那些主要是以技术见长进入到搜索出版行业的同仁们,他们的本领并不均衡,一只手,他对操作设备和软件是驾轻就熟,因为这些同仁是从技术过来的,为整个数字出版新媒体的融合有很大的贡献。但是另一只手,就是系统化、深度化、学术化、理论化的内容拈轻怕重,他们中为数不少的同志在生产内容与传播内容之间更愿意从事传播,而懈于生产。在生产高雅内容与生产庸俗和平庸的内容之间更倾向于生产平庸的,甚至庸俗的一些内容。因为水从高处往低处流比较方便,继而形成了过度传播与过度消费的令人焦虑的现象,也是一种灾害。
第二个瓶颈是技术瓶颈。郝振省指出从事专业编辑、出版业务的从业者有着较深厚的专业知识和所谓的编辑业务的技能,他们对内容不但不生疏,他们也是驾轻就熟,他们不大可能出现过度传播的问题,但是他们对互联网的技术、广电的技术并不是很投入、很热心,认为技术层面的东西与内容层面是两条并行的轨道。他对内容心安理得,对技术素养不置可否。另外,由于出版机构的管理人员,出版单位的相关负责人还没有充分地意识到互联网的技术和广电技术所具备的先进的生产力和性质,没有下决心从顶层设计上推动编辑的技术转型与升级,于是技术素养不足就成为融合发展中的一个瓶颈性的问题,也成为现在编辑出版界的一种普遍的缺失。这种缺失也影响了我们融合的进程和整个出版业真正的繁荣。这就是他说的两个瓶颈的问题。
三、四大趋势
关于数字出版与广电融合的趋势郝振省提出了四点看法:
第一,融合时代读者的消费形式是体验,而不是占有。对阅读内容的使用是暂时的借阅。融合时代内容有强大的流动性,读者充其量只是拥有了内容的短期体验权,如果可以比喻的话,读者的阅读时间是融合时代的货币。是货币就要交换,他在内容体验与交换的过程中充当了作为等价物的特殊商品,无论是广电媒介、互联网平台、纸质出版物哪一样赢得了读者的时间也就赢得了货币,就赢得了效益。在数字阅读的时代,大段的连续时间相当于大额的货币,大额货币一个是稀缺,一个是难以流通,为了赢得读者的体验偏好,丰富他的消费形式,阅读产品内容主题将更加明确,篇幅的设置也更加合理,展现的形式将更加地多样、多彩。
第二,内容生产将精准对焦使用场景。长期以来,广电的内容生产一直在瞄准着读者的需求,而在互联网时代,这种需求比更精确的描述为各种场景的需求,这里说场景的要素包括两种:用户体验和适应的时间。简而言之就是用户体验加上使用时间等于使用场景。以摩拜单车的使用场景为例就是为了解决短距离骑行的问题(最后一公里)。有时候大家最烦的就是最后一公里,现在摩拜单车就解决这个问题。它的场景就等于用户骑行的体验加上使用时间。国外教育出版商的尝试也是这样。制作紧扣场景要求的内容才会赢得读者和用户,内容的生产必须紧紧瞄着使用场景,说白了就是供给侧改革要紧紧以需求侧为转移。
谷歌远程2015年提出目前有超过100个沉浸式的VR校园行,全球100多万学生参与体验,通过使用谷歌的眼镜,老师带领学生进行虚拟的课外旅行,让学生体验教科书以外的世界,让课堂和教学栩栩如生、身临其境,在教学中,老师使用平板电脑来引领课堂教学的进程,他们可以发送图像到学生的眼镜,也可以和学生互动。这是他说的第二个趋势,精准对焦。
第三,读者和阅读终端已经进入了相互阅读的时代。读者在使用任何的阅读终端,在进行阅读的时候都会产生行为的相关数据,这些数据对终端记录以及对使用,在平台的积累和分析,也就是说当读者在阅读内容的同时,他也在被季度、被分析、被阅读,亚马逊最早起用购买者评级系统,安卓系统和苹果的应用商店的排名计算也是基于消费者的总下载量和总体反馈,这是读者霸权在数字内容生态的时代下产生的,在这个时代是阅读和被阅读,个性化的使用痕迹将决定内容的可见度、存在的时长、传播的范围、改变的形式。评分、播放、快进、时间、地点、终端等等,储存在数据库后,通过数据分析,计算出用户可能喜爱的影片,并为此提供定制化的推荐。我们大家比较熟悉的经典就是《纸牌屋》不仅创造了收视的奇迹,同时也开创了受众行为参与作品的先河,在这样一个趋势的方面,广电也是一样的,相互阅读将长期存在。
第四,跨屏传播的产业布局已经拉开帷幕。从国内的出版集团、产业布局来看,出版集团进入到广电的步子、规模、气势也是很雄心勃勃的。比如江西出版集团收购美国物联网技术公司(一联科技);广东出版集团利用智能语音技术开发出英语口语的测试软件,北京出版集团将虚拟现实与纸书结合,推出了大开眼界、恐龙世界大冒险丛书;城市传媒集团与音频平台西玛拉压共同建立了互联网的电台;新华传媒出资五千万元入股跨语言、大数据综合服务。国内出版集团一系列的举措表明了出版业与广电业的深度的融合,将逐步地走向跨屏传播,可以在一定意义上说,广电就是出版,出版就是广电。国家在把新闻出版总署和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最后整合还是有它的内在的基础。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决定上层建筑,当生产力进入到数字化时代的时候,如果非要和它来较劲,第一是不可能的,第二是不合算的。
四、三条建议
基于以上四种趋势,郝振省提出了三点建议:
第一,共同打造健康的阅读生态。阅读生态的打造包括了健康的阅读内容、无障碍的内容流动性、严格的版权保护等等,阅读生态的建立不仅有利于受众在良好的阅读环境中多角度、全方位地来展现自己的阅读行为,同时也在构建生产的基础上,打通广电业、出版业在融合发展中的实施路径,在整个阅读生态的实践过程,出版业承担着阅读内容的生产和发展,广电业侧重阅读内容的传播和受众的内容分析、行为分析,所以根据行业特性,提升广电业与出版业的构建阅读生态的主体性作用尤为重要。
第二,在分析的基础上,郝振省指出要做到引领,内容生产的聚焦化受众对内容信息的个性化要求,这就要求广电业、出版业要针对性地对受众进行分析。不分类别地进行分析,就等于是没有分析,根据广电业对于内容传播的把握以及出版业对于文本内容的控制,对受众的阅读行为进行模拟和反馈,实时地来把握受众对于阅读内容与心里的要求,不仅要满足受众快速办法的需求,同时要在内容的生产与价值观念的引领方面发挥应有的功能。分析不是一时一地的,将来要形成规模化、形成周期化、形成规范化。
第三,广电业、出版业充分地尊重编辑、善待编辑、保护编辑。作为编辑朋友自身也要不断地提升自己,要倡导工匠精神向学者型的编辑、向专家型的编辑来迈进。作为广电业与出版业发展的核心,文本的内容质量的高低直接决定了行业发展的好坏,这就决定了广电业、出版业需要尊重编辑、保护编辑,充分发挥编辑的内容生产过程当中的主体性的作用。郝振省说道,“这次在政协,我也是政协委员,我在会上有一个重要提案,叫作‘编辑的知识产权也应该给予保护’”。目前编辑是义务和责任过多,而他的权利和他赢得的待遇严重失衡,这不利于精品打造,也不利于最终出版业的繁荣。所以与此同时,提升编辑在行业当中的地位,保护编辑的内容制作与传播使用的权利,改善他们在行业当中的薪资水平,通过赋予编辑在广电业、出版业更为重要的作用,实现内容质量的提升,最后,不管是广电的编辑,还是出版业的编辑,还是数字化的编辑,可以说这条建议是非常迫切的,培养一大批专家型和学者型的、学养深刻的,专业素养、导向素养、基础素养、创新素养都是非常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