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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早些时候,在官方尚未发布前,网上视频便披露了iPhone智能手机的一种新功能。视频画面显示,手机在街道中央创造了一个神奇的入口。现在,我们可以一睹真相了。
苹果的新技术名为ARKit,看来生逢其时。它的工作原理是将明亮的虚拟物体投射到现实世界中。
苹果公司CEO蒂姆·库克告诉《独立报》,这是十年前iPhone推出时同步诞生的一种改变世界的技术。他说,苹果在这方面走在前面,这也是公司的另一项长期使命——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更奇妙。
苹果公司CEO蒂姆·库克苹果公司CEO蒂姆·库克
纵然与AR和VR相关的讨论甚嚣尘上,现实并未有所改进,而且,苹果也没有脱离现实——在我们的采访中,库克热情地谈到,他相信现实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好,虚拟世界也在不断发展。
尽管专注于新技术,他明确表示,苹果不会是一家保持沉默的公司,将在全世界范围内为人权而战。他乐观地认为,世界正在逐步改善,纵观历史,我们有理由保持乐观。
但是今天,库克先生——一位声音柔和,彬彬有礼,身着蓝色牛仔裤的阿拉巴马州人士——正在展示利用增强现实(AR)技术接管世界的计划。或者更确切地说,计划已经付诸实施。
AR技术的原理是检查、映射和理解真实世界,并将虚拟对象置于现实世界之上。苹果公司全新的ARKit是首次尝试采用这项技术,利用iPhone获得手机及其周围环境的细节图片,提供给开发商,后者可将虚拟物体放置在上面。
自从ARKit问世,迄今已被广泛应用,其中一个特别流行的实例是宜家(IKEA)的新App。人们可以站在起居室里,通过虚拟功能观看他们想买的沙发,然后检查它是否合适,还可以移动虚拟“家具”,看看它与墙纸是否搭配,等等。
库克称,AR将使购物“完全”改变,并说他不认为“会有例外”。它把今天两种截然不同的购物方式(即实体店购物和网上购物)合二为一,允许人们像在商店里一样到处走动,看到一件衣服的整体外观,同时,又能从自己的iPhone中得到惬意的感受。
类似的应用程序正在教育、商务和导航,以及购物领域普及开来。开发人员与库克一起,向《独立报》展示他们的新软件,其中包括涵盖景观信息的徒步App,介绍太阳系景观的教育App,以及几款可以在真实桌面上玩的AR游戏。
苹果公司相信AR的威力将是巨大的。库克说,它将不再只是被某些类型的人所使用,而将为“每个人”服务,就像推出应用程序商店一样,当时的规模可能不是很大,但是,AR将延续这种“戏剧性”发展趋势,逐步接管世界。
好像刻意仿效苹果公司的产品质量,库克的反应同样经过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深思熟虑,三句话不离本行,每个句子都要涉及iPhone,他说,这是苹果公司推出ARKit功能的一部分。ARKit是驱动iPhone的iOS软件的框架,但它必须与iPhone X和iPhone 8及以往手机产品中的传感器配套使用。
但他非常谦虚地描述了实际情况:苹果公司没有自主开发AR应用,而是搭建了一个庞大的传感器和软件框架,开发者可以利用它来构建自己的应用程序。
“采用这种方式可以获得大量了不起的想法,我们得以举重若轻,把精力放在物体定位和软件上,并把它们放到操作系统中,”库克说。“然后你就可以让所有开发人员把精力投入到热情中去。”
如今,每一个为iPhone开发应用程序的开发人员都可以使用这些功能,并在短短几周内轻松地与令人惊叹的虚拟世界连接起来。库克说,这意味着苹果可以“种下很多种子”,既然世界上有1500万左右的开发者,那么,至少其中一些种子将发芽、开花,在未来成长为令人惊叹的应用生态系统。
所有这些都表明苹果公司对AR充满信心。
“我们的竞争对手正试图模仿我们的做法,”苹果iOS、iPad和iPhone营销副总裁格雷格·乔斯维克(Greg Joswiack)说,“但他们达不到我们的规模。”
Android的市场更大,但过于分散,致使谷歌无法为手机新功能的诞生确定时间表。尽管苹果和三星一直在争夺手机市场的第一把交椅,但苹果的个人手机销量远高于竞争对手。
更重要的事实是,只有苹果公司为其手机提供软件和硬件,这使得它在AR和其他领域都处于独一无二的强势地位。谷歌一直在其Pixel手机系列采取同样的做法,并集成了相当不错的虚拟现实功能,但这一系列手机的销量不大。
由于竞争对手“无法控制硬件和软件”,苹果因此赢得了强势地位,库克说。“这与苹果的目标相吻合——把这两件事整合起来,应用程序商店侧重于服务器端。我认为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是很难做到的。”
库克很愿意将AR与应用商店相提并论。他描述了后者开业时所受到的怀疑,以及苹果公司如何以速度和规模快速证明这些怀疑是错误的。
“回想2008年应用商店上线的时候。App应用刚刚兴起,人们看着它们说,‘这没有什么,移动App不会好卖。’
“然后,一步一步地开始动起来。它是一种曲线,指数式的,现在你根本无法想象没有App的生活会怎样。你的健康信息在App上,你的财务、你的购物、你的新闻、你的娱乐——它承载着一切。
“AR就是这样的,发展将是戏剧性的。”
然后他又将它与苹果开创的另一项技术进行了比较,后者曾经改变了整个世界。
“人们起初不认为多点触摸意义重大,”他说。“可是你想想我们与软件的接口方式,都要通过触摸来实现。我们以前用了很长时间的点击、按钮都在退出历史舞台。
“而且,你无法想象现在的接口方式。所以我认为AR就类似这样——非常宏大。”
目前而言,ARKit内置于iOS系统,所以只能用于iPhone和iPad。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是苹果以后将如何发展:将来苹果是否会生产出一款纯粹的AR产品——AR不是一种功能,而是整个产品?
他说,由于AR是“水平的”,可以跨界应用,但其作用可能会受到限制,因为要理解世界需要大量技术共同发挥作用,目前受技术所限,只能将AR塞进iPhone或iPad之类先进设备中。
“产品本身必须具备强大的处理能力,而且,需要相当数量的不同传感器技术才能完成定位等功能,”库克说。“所以,将AR配置到iPhone上改变了开发者的游戏规则,因为顷刻之间他们拥有了上亿潜在客户。”
“如果将AR放在一个不同的设备上,那么,你永远不会有商业机会,如果没有商业机会,永远也不会有1500万个人说‘我想借助AR释放我的设计激情’。”
库克说,通过把AR放在iPhone上,苹果可以“一夜之间成为最大的AR平台”。而事实上,如果开发商有了iPhone,便不需要再向任何人购买任何东西。
但毫无疑问,即使没有苹果公司,其他企业早晚能够提供新的、以AR为中心的产品——这种技术的最明显应用是智能眼镜。谷歌眼镜的出现使得将计算机放在眼镜上的想法大大过时了,但它未被大众普遍接受,但是,一旦你开始使用AR,显而易见,智能眼镜将在你的脸上大放光彩。
“有不少传言说某某公司正在处理这些问题,我们显然不会谈论我们在做什么,”库克说。(专利显示,苹果至少在寻求进入可穿戴服饰领域,并有报道称,iPhone上的ARKit介绍部分有助于激发人们的兴趣和创建生态系统。)
“但今天我可以告诉你,还没有一种技术能够提高智能眼镜的质量。它所需的显示技术,以及让足够的信息出现在你的脸部周围,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好的显示视场技术或者高质量的显示器,都尚未出现,”他说。像所有产品一样,如果苹果公司认为可以用“高质量”的方式做到这一点的话,它就会将其变为现实。
“我们不在乎成为第一,我们想成为最好,给人们一流体验,”库克说。“但现在你在市场上随时都会看到的东西,不是令我们满意的产品,我也不认为绝大多数人会感到满意。”
他并不否认未来的到来。“大多数技术挑战都可以解决,但问题是需要多长时间,”他说,然后,他谈到手机的成就或可能性不应该被低估。
无论智能眼镜是否面市,苹果公司将在未来成功为数亿人提供一款AR硬件——即使他们不清楚这一点。如果苹果或其他人继续潜心研发一款AR硬件,很显然,会比上个月和iPhone X一起推出个“iGlasses”要更好,世界将更加乐见其成。现在已出现大量应用程序,相当数量的消费者第一次亲眼目睹了AR的可能性。
我问库克是否见过苹果的AirPods,那是一款运用AR技术的无线耳机,允许佩戴者与Siri通话,听它播报方向信息——这也是AR技术的一种应用。他没有见过,但他说可以“设想音频成为AR体验”的一个关键部分,并援引我们刚才玩过的一款游戏,其中的背景音乐模拟了日本岩石花园的美丽动态灯光。
库克在伦敦和我们谈了ARKit产品的发展现状。但他此次欧洲之行是另有目的——他要拜访几个地方,其中包括前往诺曼底公墓的感性之旅,纪念在那里失去生命的士兵。
“从个人的角度来看,我与在军队服役的男女有着深厚的感情。我来自一个军人家庭,父亲参加过朝鲜战争,哥哥在空军服役。为国家效力的信念根植于我们这个大家庭的许多人心中。
“对我个人来说,我觉得我和与诺曼底息息相关,发生在那里的战役是那场可怕战争的关键转折点。”
拜访诺曼底公墓后,他发布了一条推文,不仅显示这一时刻的重要性,而且呼应我们当前时代——极右势力和不满情绪正在全世界崛起。“在诺曼底,纪念那些作出了最大牺牲的人们,”他在帖子中写道,并援引了一条来自教堂的信息:“不但要牢记他们的牺牲,还有缅怀他们的精神荣耀”。
在过去的几个月,那句引言——提醒人们将士兵们的精神持续下去——似乎有了新的诠释。库克说,他参加这次旅行并不光是为了发表“演说”,而是对他“所爱的人们表达感激之情”。
但是,他说:“想想那场战争中发生了什么,人们在为什么而战,这是人类尊严的基础。”
“今天在苹果公司,我们仍然在为此而战,为人权高声疾呼,我们相信每一代人都有责任扩充人权的定义,而不是走回头路。”
“所以你可以看到,我们一直非常明确和直接,我们不相信沉默,我们认为沉默是一种最大的同意。”
对于唐纳德·特朗普和美国政府最近的一些决定,库克当然不会保持缄默。他公开提出建议——强烈反对美国停止对“追梦者”难民的保护,要求不能将他们踢出美国;而且人们都知道,他曾致电美国总统,要求后者不要退出巴黎气候变化协议,尽管最终未能阻止这一决定。
但是,在这些令人担忧的事件中,他是否仍然认为世界正在朝着更加尊重更多人的方向发展?
“我认为历史总有起起伏伏,但最终走向某一方向。我认为那些发生在20世纪60、70年代的事,在许多方面还将重演。
“有时候我想,尽管身在其中,但我并不喜欢当前的世界。但是回顾过去,尤其对我来说,我看到过20世纪60、70年代非洲裔美国人的境遇,今天在太多地方依然如此。但当时可以说法律不但默许,而且助纣为虐。
“因此,我已经看到了巨大的进步。我的乐观来源于历史——我认为世界的发展呈弧线形,我们每一个人所要做的就是尽我们所能来按动加速键。
“如果我们让每个人得到尊严和尊重,生活会容易得多。你想想世界上所有问题,其中一半会被解决!生活会好得多。”
当库克谈到发表观点的重要性时,他毫不隐晦地承诺要改善现实世界。他和苹果的工作不仅限于政治领域,而且还承诺继续为苹果商店和数据中心提供动力,同时,提高其产品和业务的多样性和可及性。
虽然改变世界并不是那么紧迫的任务,库克已经借助ARKit让整个世界有了小小的变化。如同字面意思一样,将一些神奇而奇怪的虚拟物体(或家用物品)放置在现实世界之上。
不过,它也可以用更广泛的方式体现出来,正如库克在上文中所解释的,苹果公司正侧重于将ARKit和其他技术应用于教育领域。AR应用允许孩子们飞过虚拟的星星和山脉——也许还鼓励他们改造地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