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3日，CCBN2018网络视听发展论坛在北京隆重召开，爱奇艺高级副总裁段有桥作了精彩演讲。
以下是演讲全文：
今天站在这里非常感慨，第一次参加CCBN是2002年，16年过去了，在这16年间，中国的有线网里发生了三场大战役：第一场战役是数字化，就是从模拟电视到数字电视，这场战役可以说广电赢了，靠整体平移；第二场战役是发展宽带，这场战役我不敢说完败，但是应该输了。广电的宽带跟三大运营商尤其跟移动比，到现在看跟10年前的距离不仅增大了，而且是加速增大了，移动今年的宽带都超过1个亿了；第三场战役是OTT和IPTV，在中国好几个省份里面，IPTV的用户已经超过有线网了，这场战役怎么打？我也是广电尤其是有线网的老兵，所以我想和大家在这个场合里面分享一下我自己未必能代表爱奇艺的一些观点和思考。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建立开放平台，打造苹果模式》。
前段时间在互联网上发布了一个数据，这个数据说Netflix70%的流量来源于电视，Youtube是50%，所有人看到这个数据都很惊讶，我没有跟谷歌核实，但我跟Netflix核实了一下，这个数字是准确的。新注册的用户用了一个月以后，就有大量的电脑、手机和平板的用户转移到电视上，大概是50%，用了6个月的时间，这个数据增加到了70%。在中国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大家都知道，成立8年的爱奇艺流量现在70%来源于手机，20%来源于电视，10%来源于PC。目前中国主要视频网站的流量来源于移动端，而Netflix则是来源于电视。我觉得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差异有几个原因：第一，中国视频网站是免费+付费的模式，而Netflix全是付费的，用户愿意在手机上看免费的视频。第二，中国的视频网站都是短视频和长视频在一起的，不像Netflix都有长视频，用户更愿意在手机上看短视频。第三，因为中国政策的原因，不能在视频网站上看电视频道，视频网站以外的OTT和IPTV占有大量的电视屏的用户市场。这是中美视频网站用户流量来源迥异的主要原因。
刚才横向对比了一下中美在电视屏视频上的区别，现在纵向看一下未来中国电视产业的生态跟现在比将有什么样的变化。这是我的个人观点，到目前我们看到全球范围内几乎百分之百的电视屏生态都是遥控器的生态，想看电视必须要拿着遥控器去看。但是我觉得在不久的将来电视会出现三个生态，看电视的人可能用遥控，也可能是从手机投屏去看，还可能是用AI语音说出来看。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在去年十一后的某一个星期，爱奇艺的平台上只有0.58%的手机视频用户投屏看，但在今年春节后的第三周这个数字变成了1.2%。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投屏看电视的用户增加了一倍。另外就是AI，我所了解的中国主流的电视机公司，今年生产的Android智能电视，有三分之一甚至接近一半要配备语音遥控器，从AI语音这个入口导流看视频的用户会大量的增加。
下面说说未来的电视屏怎么赚钱，我经常跟大家调侃，OTT忙活了很多年，到现在没有什么公司真正赚到钱。这个行业怎么赚钱？还是靠两个最基本的模式，一个是付费会员，一个是广告。很多人在电视上不看广告，但是到目前为止，数据里面广告的收入实际上都不比会员低多少，会员付费的渗透率还会进一步提高。我觉得未来的电视屏会出现三个比较主流的付费模式，就是两个包加一个点。两个包是：基础电视频道包，和来源于互联网最新、最热内容的会员包，以及还有一个就是刚才包括电影研究所的张所长，还有两个我们的同行兄弟公司在讲的，院线类的内容用院线模式在电视屏上单点，未来会有这三个主要的模式。
我为什么参加CCBN，中国其他的视频网站好像大部分都不参加，每年好像在台上讲话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有广电的工作背景，我一直看好DVB+OTT，但是在2017年之前看好也没用，有意栽花花不开，这个行业根本没有发展起来。但是到了2017年，就是去年这个行业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在座我有很多老朋友都是很多年前就在有线网里面耕耘，有线网的业务里面已经开始真的出现了DVB+OTT。这种形式在润物细无声的成长，这种成长是超过IPTV的。有线网如何在三国演义里打赢这场战役？我们的竞争对手特别简单，就是IPTV和OTT，尤其是IPTV，把有线网赚钱的业务变成一个免费赠送的业务了。现在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还在做5G，我预言年底就会有电视不需要固网，用移动的5G网络就可以看。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我们总喊“开放”这个词？说实话，在中国的企业，任何一个产业里面没人敢说自己是封闭的，因为“开放”是一个褒义词，我们不管怎么做都要说自己是开放的，实际上明明做着封闭的生意，但是他说自己是开放的平台。所以我讲有线网要干的事应该得是真开放！2017年，在中国的有线网里面，DVB+OTT的模式里面，第一次出现了在IPTV里没有的热门内容，我们以前总讲有线网DVB里面的内容比IPTV多。说实话，电视频道已经不多了。在很多省IPTV的电视频道比有线网多。但是来源于互联网视频最新最热的头部内容，现在有线网里面可以见得到，这种合规的APK，已经可以在有线网机顶盒上出现了。所以我讲，有线网非常有可能在目前的IPTV的拦截、追击和对抗下，变成一个最开放的TV平台。我们曾经是最封闭的，但是我们这次可能就用开放来打败目前反而比有线网更封闭的IPTV。
下面我想跟大家说的也是今天的主题，就是苹果模式。很多人问我什么叫苹果模式？我说苹果模式就是共赢的合作模式。大家打开自己的苹果手机，你会发现苹果就做两件事，一个是控制入口，所有的入口都是苹果控制的，没有苹果的同意，APP装不上，没有苹果的同意，你的APP不能更新。另外一件事情苹果控制收费，所以大家记得前一段时间微信跟苹果打起来了，就是打赏几毛钱、几块钱，到底通过谁来支付，这是动了苹果根本的奶酪。苹果只控制这件事情，剩下的东西都给了合作伙伴。比如你打开苹果手机，上面有爱奇艺的视频，也有我们同行用户和腾讯的视频，这些品牌内容怎么运营？怎么定收费包？怎么播广告？苹果是不管的，你们自己竞争，自行运营，自由创新。
所以我经常跟大家调侃，苹果模式的核心就是不完整和不完美。苹果的Logo缺一牙，苹果都没敢做一个特别完整的苹果。所以我觉得有线网也想在电视屏把所有的东西都像以前那样全封闭、控制在一起是做不到的。到今天我们已经看到了，在有线网里面目前我分成四类业务：第一类业务是自有的核心频道业务；第二类是小的CP提供内容；第三类细分和垂直市场的SP业务；第四类是独立的大型APK业务，这一类进入中国的有线网的带有热门头部内容的APK具不完全的数据统计，现在的用户激活已经超过一千万，这个数据是远远超过IPTV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线网怎么能赢得IPTV和OTT这件事越来越清晰了。跟爱奇艺一样，我们的靠山好像都不如我们的竞争对手的靠山，人家IPTV把我们付费的频道都免费送了，大家也要知道，经过8年的努力，爱奇艺从中国第30家视频网站到中国第一家视频网站，我们靠的不是我们竞争对手有的靠山，更多的是靠的我们自己的努力。大家都知道，我们对手的靠山阿里和腾讯比爱奇艺要强大很多，但是我们不仅赶上来而且还超过他们了，靠的是创新。随便给大家举几个例子，比如多种形式的广告创新，付费视频模式，还有网络大电影这些东西，爱奇艺在整个互联网视频发展过程当中真的在创新和领先发展，包括现在的自制综艺。从去年的《奇葩说》、《中国有嘻哈》，还有跨年的《偶像练习生》，以至于到上个星期刚刚播过的《热血街舞团》和下面播《机器人争霸》，同样的视频节目其他的公司全有，但是就是爱奇艺做得火，这种火是超越我们的同行好多倍。所以我觉得有线网未来反超IPTV依然也要靠创新。
这种创新怎么做？我给的处方就是：基于有线网的自身优势，和互联网公司一起联合打造最好的用户体验。用一句话简单来说，就是有线网的业务和互联网的权益捆绑。要和互联网公司一起去打造一个融合产品，然后利用互联网的渠道做联合营销，不能只在我们有线网的渠道商卖。大家都知道，目前为止在移动屏上，三大视频网站跟三大通信运营商的合作是非常紧密的，随便打开一个手机，爱奇艺APP里视频播放的时候，如果你是联通的会给你推一个爱奇艺和联通合作的包，如果是移动的，会有一个爱奇艺和移动合作的产品包。所以在这个里面，我觉得我们未来能够赢的模式就是捆绑和开放，要打破以前有线网端到端的思维。端到端说穿了就是垄断，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做，把所有的合作伙伴都变成技术产品供应商和内容供应商，谁都别和我们提联合运营。所以这么多年来，和有线网合作谈运营的公司好像没有一家上市，做的都是越做越小，通胀紧缩了。而跟电信、联通、移动合作的很多SP和运营平台都非常大。DVB+OTT是未来，拥有最好的用户体验，一会儿我给大家讲怎么做这个产品又合规，又符合市场，又打通手机端。手机和电视绝对是不可分割的，大家看的Netflix那张图，如果没有手机端和PC端的转换，是没有今天的Netflix70%的TV端流量的。DVB+OTT这个产品四个硬性属性是什么？第一就是最好的直播频道，一定是最清晰的码流最高的，有4K就是4K，有8K就是8K，一定要超越IPTV。第二就是点播的VIP放弃以前的VOD，要用开放的心态迎接目前拥有头部IP内容的互联网这些内容。第三就是把投屏做好，第四是把AI融入进去。在这个行业里面，我们跟同行讨论一些问题，最近我们发现互联网真的改变很大，比如以前都把我当成竞争对手，说老段，咱们以前都是兄弟，你到了视频网站，咱们终于成为竞争对手了。干了几年他发现，有线网的竞争对手是电视频道合作的IPTV，不是视频网站，有线网应该跟视频网站合作，这种转换思想非常不容易。还有很多网络公司在买内容，当我告诉他，爱奇艺、腾讯、优酷一年花多少钱买内容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想买内容了，那个钱听起来是吓人的。 差异化，所有的网络公司走在跟我谈，最好给我差异化的内容，没有差异化的内容让我先上。说实话，全世界范围内头部内容都是没有差异化的，美国人看什么大片中国人看什么，北京人看什么电影外地人也看什么样的电影，什么都没有差异化。一定要有要差异化就是垂直细分的小众内容，或者是地方化的内容，所以头部的内容没有差异化。所以后面我们会有很多这方面的一些思考和观点的探讨，希望能做更多更深入的沟通。
最后我想说说体验。互联网来了，包括苹果和小米，它们的产品非常受欢迎，没有有线网跟我们谈说不重视产品和体验的。但是我想跟大家说，你们以前重视的产品不是互联网说的产品和体验。为什么？传统的有线网和传统的运营商重视的产品体验核心是产品。说老段你有一个什么产品，我也有，只要我有就行了。而互联网的产品体验是什么？大家都有，我做得比你好用。你拿你的苹果手机看看，苹果手机基本上没有一个功能是Android手机没有的，都有，但是对不起，苹果好用。这个好用决定了这个产品真的有前途，所以我总说一句话：在互联网时代能用的产品是没用的，只有好用的产品才可能有用。娱乐这种产品，它的特点跟吃饭和睡觉不一样，不是刚需，我不看电影不会死的，我不看电视，不打开爱奇艺的APP也不会得病。所以这样的产品对体验的要求必须是极致的，而吃饭这件事情，做的夹生米，做得不好也得吃，不吃就饿死了。所以娱乐产品的体验，因为不是刚需，有了IPTV也不垄断了，必须要做到极致的体验，否则用户不买账。我举三个例子，投屏、VR和AI，现在做的都一般，原因很简单，这些产品10年前恨不得就有了但是效果不好。比如说投屏，可以很骄傲的说，爱奇艺在投屏技术里面，我们是全世界技术最好的公司。投屏这种产品你总会发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你想投到那个电视机了，你投上去的内容进来一个电话就停播了，播了第一集以后又不能续播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用户用了一段时间就不用了，怎么把体验做好是关键。VR也一样，2015、2016年火了一年，2017年进入寒冬了，VR眼镜用户看了以后就扔到一边了，这是一个娱乐产品，真的还比不上迪士尼里面的阿凡达，我就戴着一个4D眼镜，体验就比现在的VR好。
最后我想说一下AI，我坚信百度会成为全球中文领域里面最伟大的AI公司，不仅仅它是爱奇艺的大股东，我替它做一点广告。因为AI的最终的成败核心在我眼里不是技术、不是算法，而是数据。我经常给大家举一个例子，现在的电视AI就是我想看《芳华》，快进两分钟，这个不是AI，是语音遥控器。什么是AI？比如在中国的大多数电视上你喊我想看《风起长林》，电视会告诉你没有这个内容。但实际上里面有爱奇艺的内容，为什么它不知道呢？因为他不知道《风起长林》也叫《琅琊榜2》，但你用了百度的AI、它就会知道。因为大量的用户在百度上搜索“风起长林”的时候出来的是“琅琊榜2”，用户就点了，因为很多的用户搜索“风起长林”以后都点了“琅琊榜2”，所以百度数据就知道了：这两个内容是一个东西。所以这样格式化的数据，才会对AI和电视上的人工智能有价值，这叫做非布朗运动的信息。
小结一下，我今天讲的所有的内容我觉得就是这一页最关键，就是两句话。第一句：我们特别希望跟有线网合作，建立开放的平台，打造苹果模式；第二句：让有线网的业务和互联网权益捆绑。我在很多场合都说，封闭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商业模式，如果大环境允许封闭，能不开放就赚大钱，爱奇艺和其他董事都不跟大家合作，我自己干了就行了。但是没办法，我有特别多的竞争对手，市场逼着我开放。有线网也因为有了IPTV和OTT以后必须开放，所以这种开放不仅仅体现在这种业务和互联网的权益捆绑上，要打造融合的产品，就是我说的DVB+OTT，直播、点播、投屏和AI四位一体的产品。我们目前已经和中国几个省有线网做好了关于监管和运营的前期工作。因为大家都知道，电视屏在有线网里运营是要经过高度监管的，所以我们做了三件事情：一是内网的云端系统，这个云端的是不能出有线网内网的，这样才监管安全；二是CDN的下沉，把银河爱奇艺的CDN网络下沉到本地；三是做BOSS对接，我们互相的信任来源于这种模式：我不同意你不能播，你先收钱再给我，这两点就让我们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谁都不能骗谁，这种模式才能走得更长远。
2018年爱奇艺花了大量的钱投资内容，但我不能说具体的数。我们在这么多频道里面，包括影视、动漫、综艺、自制上面，有特别多的独家、头部内容。爱奇艺特别希望能够跟有线网合作，把有线网的DVB和OTT做起来，打造属于有线网，属于广电的DVB+OTT，让2018年中国运营商市场电视屏业务最大的惊喜出现在有线网，谢谢大家！
